TCL集团耗资250亿元在中国深圳建设了一家半导体显示面板工厂,这家工厂的全员生产率达到了68万元/人,董事长兼CEO李东生认为,这家工厂已经形成了工业4.0的雏形,“达到了3.5”。
3月24日,在博鳌亚洲论坛第一财经主办的主题为“智能制造:让互联网‘务实’”的电视辩论会上,他的描述引发了主持人、第一财经CEO周健工的联想:不久前,后者与比亚迪董事长兼总裁王传福对话时,王传福说,比亚迪最好的工厂实现了工业3.5。
两家中国最为领先的制造业企业的智能制造实践,并不代表中国的制造业现状,李东生也坦陈,大量的工厂还处于工业2.0阶段。
从工业2.0到3.5,再到4.0,中国制造还有多少路要走?
定义智能制造
工业4.0、工业互联网、中国制造2025……一时间,与智能制造相关的概念层出不穷,不同国家或不同市场,其智能制造的水平和面临的挑战也不一样,“中国(谈‘中国制造2025’)是既要进行制造过程的提升,也要进行商业模式的转变;德国的工业4.0更擅长于制造过程与制造技术;美国的工业互联网,则是对商业模式的转换着力更多。”三一重工高级副总裁贺东东分析说。
除此之外,法国达索系统总裁兼CEO伯纳德·查尔斯(BernardCharles)也对法国和日本的智能制造进行了深度观察,他的结论是,法国的制造业更关注设计,而日本,则将焦点对准了制造业的可持续性。
不过,尽管焦点不同,不同国家的智能制造背后可遵循的都是一个系统,在查尔斯看来,这个系统具有一些共同的特征,包括开放式创新,系统的连接性与数据化,以及新的流程等等。
贺东东更愿意从整个制造业的逻辑上来讨论这个系统,智能制造包括智能产品、智能平台、智能使用。其中智能平台由联网的机器组成,这些机器不断产生大数据,能够进行智能决策,在制造技术上,也发生了变化,类似增材制造这样的新型制造技术被引入。更有意思的是,通过嵌入式系统来定义产品,每一个产品都可能变成小型的智能机器人,既成为智能制造的终端产品,也成为智能平台的信息提供者。
制造业永恒的话题是降低成本、减少库存,智能制造“按需制造、柔性生产”被认为能够解决上述问题。
实践智能制造
与传统制造相比,智能制造的实践已经和正在发生变化。
其一是数据的获取,从事跨境电子商务的大龙网中国总裁冯剑峰发现,前年他们可以根据一家波兰渠道商的要求,定制4万个杯子,去年也是;但今年因为担心库存,这家企业是否再定制同样数量的杯子心存犹豫。
如果这家企业了解上游生产商的生产情况,能够将下游的中小企业买家的信息与之对接,将原来的生产变成真正的定制化生产,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。“大数据和互联网的应用,在生产决策和生产管理中扮演重要角色。”李东生说。
其二是设计与材料科学的应用。查尔斯指出,3D打印是一个好例子,它节省材料,轻便,制造成本低,并且改变了原有的设计方法与流程。
其三是物联网的作用。德勤全球主席柯睿尚(DavidCruickshank)认为,物联网最好的案例就是航空业的供应链整合,一架波音787,不同的部件来自不同的国家,“是未来很多行业可以参照的典范。”
对于物联网的作用,三一重工始于8年前的建设如今已经见到成效。贺东东透露,三一重工将20万台设备联网,基于物联网平台,管理贯穿整个产品的生命周期,从设计研发到生产制造,再到物流管理,以及售后服务,“提升了企业的核心竞争力,也提升了客户价值。”在物联网的基础上,三一重工开始涉足跨行业应用,进入保险业。物联网提供了数据,在此基础上,客户能够根据机器的使用状态购买保险,“机器的使用状况模型,能够转化为风险模型与利润模型”。
其四是工人的变化。智能制造对于人的技能的要求变化巨大,在工业4.0时代,低技能工人逐渐减少甚至消失,高素质高技能的技师甚至是研究人员才能满足需求,“我们要提供教育和培训的机会。”贺利氏集团管理委员会主席凌瑞德(JanRinnert)说。
尽管领先的制造业企业已经认识到智能制造的价值并且积极实践,差距仍然不可忽视。李东生说,按照德国的标准,TCL的彩电工厂、手机工厂能达到工业2.0,他分析说,“中国制造2025”有30年的周期,目标是整个中国的工业竞争能力达到全球领先水平。
而这也只是中国工业能力转型升级的第一阶段,中国制造真正转型升级,中国从制造大国变为制造强国,“以后的路还是很长的”。
凌瑞德预测,若实现工业4.0,可能整个演进的过程需要十年甚至二十年时间,“是一场工业革命”。
贺东东认为,这场革命本质上是商业模式的变化,用户购买的是使用、功能和产出,中国制造业企业应该以此为目标,尽早作出部署。
“生产就是一种服务”,查尔斯强调,如果企业将生产作为服务来销售,那么就可以根据用户的需要递交服务,减少供应链的损耗。
“未来的机会在于,你对客户要深度了解,设计出合适的商业模式,研发出合适的产品,全方位满足客户的需求,”贺东东说,“沿着这条路走,你过去有赢的机会,将来也有赢的机会。”